龙龄/我的光
今天被感动的一塌糊涂的作品。
三禁(叹气)
“希望你也是一个人的光呀” @崔包子啊╯╰
——
“你在远方的山上春风十里……”
关掉蓝牙音箱,张九龄把车开到路牙边,好巧不巧在一路灯下面,照的整个车里朦朦胧胧的。伸了个四仰八叉的懒腰,闭上眼睛深呼吸,一天累的放空自己。
墨镜也斜斜歪歪的从鼻梁上滑落下来。
卸去伪装的张经理累的睡着了,车就停在那里。
对客户要八面玲珑,对下属要雷厉风行,对事情要一丝不苟,对自己要严格认真,对困难却没有肩膀了。
颇有些黑暗感的时不时丧丧的世界里,张九龄还在等光的出现。每个人都应该这样。
现在他要容许自己放空一会。
——
挤在嘈杂的人群里买腌菜包子。
王九龙找了老大的功夫,顶着北京十月寒风寻来了这一条胡同——也确实喜欢北京的胡同文化。
卖包子的爷爷头发花白,带着慈祥的笑容,会操着北京调儿和人聊天,大概就是这么多人来买的原因吧。这个社会有点冷冷的,老一辈人总能带来家人一般的温暖。
提溜着包子走到小区单元楼门口。
楼梯刚刚刷上的漆味道刺鼻的很,寒风又一次侵袭过来,住在二楼的人家不知道是小孩子怎么了,传出一阵刺耳的哭声。
王九龙站在楼底下。
一阵二胡声或者是,京剧的前奏,不知道从哪个地方飘了出来。
反正就是很悲凉的感觉。
顺着寒风越飘越远。
王九龙笑笑。
——
又是十月份的一天,阳光裹着风,没有那么冷。
来到新单位报道,坐到办公位上,王九龙手里还拿着原味薯片,耳机里放着权志龙的歌 ,时不时抖下肩膀,嘟起嘴摆了个pose。
张九龄从车上下来,摘掉墨镜,眼睛里是压不住的浓浓血丝,走进单位。今天是新员工报到的日子,作为部门经理他要负责来看看。
走到王九龙的工位面前,敲了敲桌子。
王九龙抬起头,看见阳光下有个穿着皮衣的cool guy,正看着自己,皮肤黑黑的,全身上下散发着a的气息。
“不可以在单位吃东西。”
——
王九龙第二天知道那是他们部门经理张九龄。
他眼里张九龄好像永远都是很累的样子,当时他还以为他快有30岁了,后来隔壁桌的姐姐告诉他,经理才二十五,只比他大了两岁。
他们都管张九龄叫老大。
但是王九龙喜欢叫张九龄哥。
——
张九龄第一次看到王九龙的时候,印象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无纪律,无组织——脑子里不知道从哪就蹦出来这些词。
但是不得不说王九龙那傻兮兮的像旺仔一样的笑容,比北京十月的阳光更有治愈性。
王九龙那孙子喜欢变着花样来捉弄自己,隔三差五就往办公室里跑,问这问那,问完了笑眯眯送上一声“哥”,之前被烦的再多的气也消了。
办公桌上还老是出现各种各样的东西,薯片啊。扇子。
还有化妆品啊。
不知道的还以为哪个姑娘在追张九龄。张九龄把吃的都留下,没有用的,原封不动的还给王九龙,顺便问,
“你小子是不是对哥有意思啊?哥直着呢。”
王九龙站起来比张九龄高大半个头,把手放在张九龄的头上。
就是揪头发。
然后说,“差不多吧”。
——
张九龄被这一句话搞得就很烦。
什么叫差不多啊。
笑什么笑啊。
想骂脏话怎么办。
王九龙松开张九龄的头发,趁着张九龄因为惯性略微有些歪到自己怀里,桌咚了一下他们经理。
“经理你怎么老是一幅很累的样子。”
张九龄不知道。
是不是年轻人总爱玩这一套,还是他们太过大胆肆意,或许又是……
根本又是自己纵容了。
他可能是贪恋上王九龙的笑容了吧。
听见年轻人继续说,“经理下班了要来酒吧玩吗?”
……
——
酒吧里灯光四散,酒杯碰撞声声。
张九龄看着旁边人如鱼得水的样子,又看看自己身上的卫衣格子裤,不免好笑。
在迷迷糊糊之间被人灌了口酒,“哥,醒醒。”
酒精带来的清醒只是一瞬间的,王九龙的脸在聚光灯下明暗不定才是让他沉睡的真正元凶。
张九龄不由自主的揪住王九龙的袖口,“王九龙。”
“发现你笑起来还挺好看。”
——
最后在酒吧里的结果是,张九龄喝酒上头了烂醉如泥被王九龙薅上了车开在空无一人的马路上。
王九龙正开着车,张九龄在后座叹了口气。
竟然有想哭的意味。
太累了。
王九龙也沉默,掏出根烟。他不抽烟 但是张九龄抽。所以他身边一直有一包——仿佛就是为了现在这个时候。
这个时候给张九龄一瓶水让他冷静,还不如给他根烟让他把情绪炸的彻底一点。
张九龄的情绪现在就很炸。
他好像又回到了那个夜晚,也是把车停下在路牙旁。
生活好像一直没有什么意味,虽然他没有情伤也活的顺风顺水,但是很累。太阳穴偶而穿来的疼痛,忙不完的工作,突然就不属于自己支配的时间,很多人的嘈杂,但是一直都没有人。
没有人在自己身边。
可能是很多人的状态吧,张九龄知道不是他一个人,也知道很多人会选择一声不吭的熬过来。
毕竟要为自己活,北京偌大无人记你。
在王九龙到来之前一直如此,不过张九龄第一次知道,情绪被攒压到一个点就像无声无息的炸弹,会很暴躁,然后,砰一声炸开,炸的张九龄手足无措。
那个导火线就叫王九龙,坐在前排,永远积极乐观的态度,永远向阳生长的笑容,在张九龄终于要无可奈何陷入生活的时候出现了。
他两眼空空似盛满整个宇宙,看向王九龙,“多谢。”
多谢做我最后的彩虹,在我似乎已经走完一生的一生里,在我已经阴翳的天空里,奋力照向我。
——
王九龙没有转头看张九龄,后视镜里那个人手上的烟头慢慢燃尽了,就好像一场烟花放完。
他不清楚他对张九龄产生了什么情感,只知道,看到这个人第一眼,就想让他笑。